中国红河哈尼梯田世界遗产文化景观中水木传统管理制度的恢复
完整解决方案
亚库村的梯田
Yuxin Li
红河哈尼梯田文化景观（HHRT）位于云南南部，面积达16,603公顷，于2013年根据标准（iii）和（v）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传统的水稻种植深深地塑造了这里的地貌，也塑造了哈尼族的农耕文化，使这些梯田得以延续数百年。然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使梯田的可持续性变得不确定。生态挑战和传统知识的丧失威胁着这一壮观景观的保护。为了应对这些挑战，红河州在该遗产地申遗之前制定了一项战略，重点是恢复基于水-木概念的传统水管理系统和恢复传统领导力。通过参与式研究和多层次的伙伴关系，这一举措在恢复古老文化习俗的同时，确保了村庄的供水和梯田的持续发展。
最后更新 06 Oct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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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应对的挑战
云南省从 2010 年至 2013 年遭受了三年干旱（环境挑战），农业灌溉受到影响，贫困加剧（经济挑战），与水有关的传统神圣活动消失（社会挑战），而这些都是保护红河哈尼梯田遗产价值的基础。
地点
中华人民共和国云南省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阳县
东亚
过程
过程概述
县--乡--村的伙伴关系促成了对 HHRT 的多层次干预（BB1）。在研究机构（独立研究机构和政府研究机构）的领导下，在当地社区的支持下，通过对高海拔山区价值观的参与式调查，了解了影响雅口村水资源管理系统的根本问题，雅口村就是高海拔山区村庄的一个例子（BB2）。环境挑战（干旱）与社会挑战（传统知识和管理制度的丧失）直接相关。这一参与式研究成果是恢复传统水林、水渠和渠道的基础（BB3）。恢复项目以及对传统治理和生态管理系统的认可为红米带来了附加值，从而提高了梯田产品的经济价值（BB4），有助于应对经济挑战（贫困、人口外迁）。这些基石为建立一个保护和发展 HHRT 的立法和监管体系提供了支持和反馈（BB5）。
积木
建立多层次的伙伴关系（县-乡-村）
在上游主管部门的指导下，与各级专业研究和技术机构合作，形成了 "县-乡-村 "的伙伴关系和管理体系。世界文化遗产管理局在县一级负责国际和国内机构之间的沟通和协调。元阳县政府是遗产保护和管理的主管部门。成立了一个专门机构--元阳华蓥山世界遗产管理委员会，负责执行管理计划和处理世界遗产地的日常事务。攀枝花镇和崖口村委会负责实施保护活动，并与当地利益相关方进行协调。2012 年至 2018 年期间，县委托开展了雅口村属性和水管理系统调查，以了解其根本问题。县相关部门根据调查结果对水木管理系统进行了修复。
有利因素
- 世界遗产申报程序。
- 成立中国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红河哈尼梯田世界文化遗产管理局，这是一个协调各级政府和利益相关方的中央管理系统。
- 世界遗产管理委员会可整合相关部门，承担管理职责。
- 同时，与研究机构建立密切的伙伴关系，有助于将国际视野与当地经验相结合。
经验教训
- 需要多部门合作和多方参与：当地社区的参与促进了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关的土著知识的保护和传承。
- 要维持和恢复 HHRT 的水管理系统，需要文化和自然部门、政府和村民以及研究机构的参与。仅由政府主导的项目将失去可持续发展的动力；简单地恢复运河和树林将导致当地社会组织的矛盾加剧。
- 需要开展更广泛的研究：水木管理项目的恢复只在几个村庄进行。以一个村为基本单位，对全部 82 个村进行更广泛的调查研究。
- 需要建立长期监测和评估机制：需要对水源林恢复项目的影响进行评估，以便提出改进建议。
与科研机构合作开展参与式研究
在缺乏历史记录和引入新概念的情况下，参与式研究至关重要。雅库的研究包括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旨在了解遗址及其意义。作为 "森林-村庄-田园-水系 "景观保存完好的典型村落，崖口被选为老虎嘴地区景观格局的代表。申报团队（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和科研团队（云南大学）共同开展了田野调查。第二阶段的重点是崖口灌溉系统的恢复。对当地人进行了半结构式访谈，开展了田野调查和修复工作。研究结果表明，传统的水管理系统和相关知识是崖口的关键要素。对沟渠、水渠和水木进行了修复，以确保其长期使用，并由长者建立了传统仪式和检查制度。第三阶段的重点是加强水资源管理，研究人员利用地理信息系统对聚落斑块分布模式进行了空间研究和水文分析，并将经验推广到其他村庄。
有利因素
- 地方研究机构熟悉当地情况。研究需要当地人和社区的积极参与，分享知识和经验，特别是口述历史和未被认可的知识，这些知识意义重大，需要与国际和国内社会联系起来。
- 国际视角与地方经验相结合。
- 公共服务机构与国内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
- "研究机构+公共服务机构+村民组织 "之间的合作。
经验教训
- 土地利用、社会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在景观研究中至关重要。环境挑战可能是社会变革和新法规的表现（例如，土地和水资源纠纷可能是根本问题）。
- 在世界遗产框架中，"突出普遍价值 "可以是宽泛的，但也不能忽视细节特征，因为这 是了解遗产地特征的线索。在崖口，不同层次的价值研究有助于遗产管理，无论是在列为世界遗产之前还是之后。它提高了遗址管理者、当地人和研究人员的知识水平，而且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 缺乏历史记录和文献是保护传统水文化的一个大问题。人们对景观给予了太多的关注，但对产生这些景观的自然与人类的互动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 单独的规划无法解决长期管理问题：水资源管理、保护管理和总体规划应协调制定并综合实施。
恢复传统水木、运河和渠道
水管理是 HHRT 技术和文化的核心，包括渠道、分配和调节。水木 "是一种基于公平和水位/水流量关系的动态灌溉系统。哈尼人根据地形等高线修建干渠，将水从山顶截留下来。根据地形，垂直修建渠道和支渠来引水。为了合理分配水量，在梯田起始处和沿主干渠的缓坡上都建有水木，以调节水流、流向和流速。根据田块大小，每家每户都能得到充足的水。水权由水利委员会保障，该委员会负责管理水渠和水林，并解决用水纠纷。
在雅库（Yakou），水林和水渠的废弃加剧了干旱的影响。当地管理人员向村民宣传了水木系统的重要性，并调查了水木系统被废弃的原因。水利委员会进行了重组，并选出了一名水利主任，负责解决纠纷、检查和维护水渠。找到了新的水源，水渠、渠道和水木得到了系统性的修复，梯田的供水得以恢复。
有利因素
- 保持 "森林-村庄-梯田-水系 "的纵向格局或 "森林-梯田-村庄-水系 "的聚落格局，使人们共享资源，共同管理。
- 统一规划、合理分配的理念。
- 政府与当地具有技能和文化意识的社区组织合作。
- 专门的管理组织和规章制度，如透明的资金、公平的分配、奖惩制度等。
经验教训
- 完整性是理解景观、农业系统及其特征的重要原则。景观和农业系统并非简单地由单一元素组成，而是以一种合乎逻辑的方式相互关联。因此，认识元素之间的关系是研究和保护实践的基础。
- 水管理系统的恢复是解决当地社区纠纷的过程，尤其是水和农田纠纷。这些纠纷需要对资源分配状况和摩擦背后的原因进行分析。相互理解和宽容有助于解决问题，合理客观地重新分配资源。
提高露台产品的经济价值
红米是 HHRT 当地的传统水稻品种，而 "稻鸭鱼 "是一种传统的生态农业模式，它促进了生物和文化的多样性。在各级政府的帮助下，当地政府大力推广红米种植，鼓励 "稻鸭鱼 "生态生产。他们公布优惠政策，提供与农业科研机构合作的平台，引导农民种植市场价格高的优质红米，恢复传统的生态农业共生模式，确保农田食品作为餐桌食品的安全性。通过与合作社合作进行宣传和活动策划，红米、梯田鱼、梯田鸭蛋等产品增加了农民收入，提高了农民种植梯田的积极性。
大型企业通过优质稻米加工、成立专业合作社、采取 "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 "的规模经营模式，参与红米产业和品牌的开发。 鼓励相关服务业、手工艺品和电子商务在崖口等定点村推广。
有利因素
- 政策支持，包括补贴、奖励和指导，以提高农产品的经济价值。
- 面对经济作物种植和现代农业技术的冲击，保护基本农田和传统耕作方法。
- 开发适应市场的农业产业新模式，确保传统水稻种植得以延续。
- 农业产业多样化，吸引劳动力。
- 发展网上购物、物流、品牌和销售市场。
经验教训
- 交通是偏远地区发展地方经济的主要制约因素，尽管鼓励种植传统农产品并提高其经济价值已取得初步成效。借助交通发展和电子商务平台，农产品的销售量有所增加。但是，梯田的生命力和可持续发展不能仅仅依靠这些，还需要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为年轻一代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为梯田的可持续发展出谋划策。
- 在现代市场经济中，"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 "的模式要求产品质量标准化，并遵循强制性的市场规则。由于是小农经济，从不同家庭收集来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不利于大规模生产。
规范保护和发展的立法
在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之前的 2000 年至 2013 年期间，花海梯田世界遗产管理局和花海梯田世界遗产元阳管理委员会根据当地习惯法，如森林保护和水资源利用条例，制定了现代法律法规体系，以促进水稻梯田的可持续发展。他们起草了地方法律、法规和行政措施。与此同时，他们还将该遗址提名为国家级保护对象。他们制定了保护和管理计划，并由国务院和省级人民政府公布，以便将其纳入国家法律保护体系。这样，他们就可以获得国家财政支持。在沿用和保留习惯法和村规民约的同时，依法对梯田进行保护和管理，并逐步纳入现代法律框架。
有利因素
- 通过设立专门的保护办公室，现代管理与以社区为基础的传统相结合。这些都是对传统社会组织的补充。
- 通过实地调研和工作，对梯田保护现状和管理体制有了清晰的认识。
- 出台《议事规则》，签订《目标责任书》，将中国的传统和现代保护制度与法律制度结合起来。
经验教训
- 法律法规的制定有利于梯田的长期保护。这也是少数民族偏远地区传统习惯法与现代法律体系在新的二元社会结构下融合的挑战和机遇，新的二元社会结构将传统管理体制与现代管理体制结合在一起，而传统管理体制和现代管理体制在不同层面并行存在，尚未融合。
- 在新的二元社会结构下，由 "Migu-Mopi"（宗教事务负责人和工匠、挖沟人、护林人）组成的传统社区组织已不足以应对日益复杂和快速变化的现代社会，也不足以维护和发展水稻梯田。因此，迫切需要与现代行政管理体制相结合，对梯田进行创新管理。
- 需要提高当地社区对文化法律法规的认识。这可以减少困难，降低管理成本，提高保护效率。
影响
该项目有助于保护红河哈尼梯田的真实性和完整性。在调查过程中，厘清了水管理系统与其文化和社会内涵之间的关系。调查发现，水木管理制度不仅有助于维持灌溉用水的供应和平衡，还增强了当地社区及其对土著知识和文化认同的新理解。在新渠长的领导下，水重新按照传统的分配方式流动起来，紧张的水事纠纷也得到了缓解。村庄变得干净整洁，农村环境得到极大改善。此外，通过恢复水资源和水木，传统的水崇拜仪式也得以恢复和延续。社区的凝聚力和传统知识的代代相传得到了加强。参与研究的研究机构、地方政府和各级利益相关者继续在这一古老遗址上开展合作。现在，这个以传统方式存在了几个世纪的遗址正在适应现代管理系统的发展，并在国际和地方层面逐步融入世界遗产进程。
受益人
哈尼族当地社区
可持续发展目标
可持续发展目标 1--消除贫困
可持续发展目标 8--体面工作和经济增长
可持续发展目标 9--工业、创新和基础设施
故事
2018 年雅库村的梯田和森林景观
Yuxin Li
自 2015 年以来，我每年都会去雅库，而且一次比一次好。它总是吸引我再去。过去，由于地处偏远山区，交通并不便利。2011-2012 年，当地政府正步入申报世界遗产（WH）的最后阶段。作为程序的一部分，负责起草申报材料的团队希望选择几个能够代表不同海拔地区不同类型的村庄。他们在卫星图像中找到了雅库。这是一个典型的山村，具有哈尼族传统村落的综合元素。但在当时，这个村子非常贫穷。人们只能从山下的公路步行前往。队员们在一个雨天到达那里，发现即使在大旱之年，这里也有丰富的水资源。当地研究人员通过调查发现，该村仍保留着传统的水利管理系统，这对保持充足的水源非常重要。但遗憾的是，一些传统的水木已经被废弃，因为村民们认为这些水木已经过时。因此，团队和当地政府决定开展一项修复项目，帮助村里延续传统。为了鼓励村民参与该项目，他们修建了一条道路，将村庄与主要公路连接起来。经过几年的努力，村庄环境得到了改善。由于水木修复的成功，其他村落也陆续恢复了传统的水管理系统，以解决现代管理制度无法处理的社会、文化和供水等相关问题。2018 年，我采访了村长。如今，他如释重负，成了每月有 1000 元（人民币，下同）补贴的文物巡查员。那一年，我感受到了这个远离城市的宁静小村是如何变得更加干净整洁的，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大米、鱼、水果等农产品是如何通过电商平台销往大城市的。此外，由于传统水管理系统的良好保护，崖口逐渐吸引了更多的游客，村民们也获得了额外的收入，这里也成为了研究 WH 内部水管理系统的最佳案例。水是随季节变化而流动的......我认为，如果世界遗产能帮助人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这个过程是值得进行的。(李雨欣，研究员）
与撰稿人联系
其他撰稿人
张红珍
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中国世界遗产中心
Wenzhen Zhu
红河哈尼梯田世界文化遗产管理局
彭凤林
元阳县哈尼梯田世界遗产管理委员会
石泽玛雅
国际文化财产保护与修复研究中心-世界保护自然联盟世界遗产领导力